拾穗的路得

沈湘

誰是公義真理的？誰是患難中唯一的幫助？誰來彰顯神的榮耀？

筆者原生家庭原不信奉基督耶穌，但是小時候母親曾告訴我說，她記得的第一個聖經故事便是「但以理掉到獅子坑」，當時不信主的我，只看到但以理的偉大，卻不懂得在獅子坑中是誰用祂的大能親自拯救但以理。華影師母在三年前成人主日學教但以理書之時，討論了幾張獅子坑的名畫，這些畫都幫助我們更融入事件發生的情景，對但以理書印象更為深刻。

藝術史上，以這為主題的畫不少，但是沒有其它的畫作比魯本斯所畫的更為吸睛。魯本斯（Sir Peter Paul Rubens,1577年6月28日－1640年5月30日），是荷蘭（當時稱為Flemish弗德蘭）人，是巴洛克派早期的畫家。巴洛克時期的畫風強調構圖的律動、光線對比、刻意彰顯主題、著重顏色等等。魯本斯主要創作為油畫，十四歲就開始接受藝術教育，擅長人物及動物的描繪，除了宗教主題，也畫了很多關於歷史與神話故事，甚至設計掛毯，更成為當時歐洲著名收藏家。根據記載，魯本斯一生創作超過1400幅作品，還不包括學徒在工作室與他共同完成的，亦曾被西班牙及英格蘭國王冊封為骑士。

《但以理在獅穴》（Daniel in the Lions’ Den）是魯本斯在1614-1616年間完成的作品，是一幅真人尺寸的畫作，目前保存在華盛頓特區的National Gallery of Art。由名稱便可知道，這是在敘述但以理的故事，記載在但以理書第六章：但以理遭總督、總督長們妒忌，他們設計讓當時的大利烏王簽訂律法，使所有人民只能向王祈禱。由於他們知道但以理每日必向耶和華禱告，用此法令陷但以理觸法，雖然大利烏王想救有美好靈性的但以理，但是自己也無法改變已經蓋上玉璽的律法。但以理被下到獅子坑的第二日清晨，一夜未闔眼的王去查看，發現但以理毫髮未傷。但以理說：「我的神差遣使者，封住獅子的口，叫獅子不傷我，因我在神面前無辜，我在王面前也沒有行過虧損的事。」（但6：22）但以理隨即被救起，那些詭詐的總都們反倒被墜入坑中成為獅子的嘴中肉。

這是一張媲美現代宮鬪劇的章節吧！忠臣為詭詐小人所污衊，但是由於但以理克己復禮，日日堅守對上帝的忠心與信心，神必加添他力量，既使在獅子坑中與饑餓兇猛的獅子共度一晚，但因神的慈愛，祂將獅子口封住，免得但以理遭災難。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大利烏王因為波斯瑪代祖傳的律令，法令一旦蓋上玉璽，就連王自己都不能更改。那些總督們看準了大利烏王可能不忍心處罰但以理，便先設計先讓此法令通過，再舉發但以理每日三次面向以色列禱告的事實。王無計可施，對但以理說：「你所常事奉的神，祂必救你。」（但6：16）這時我們就看到了人到絕境之處，便是上帝開門之時；萬人之上的君王，尚不能改變但以理的遭遇，唯靠耶和華的拯救，才免於災難。這樣的奇蹟，不但救了但以理脫離餓獅的口，亦讓大利烏王親眼見識耶和華的恩典；雖沒使這位波斯王轉向信奉耶和華，但卻使他發下召令：「現在我降旨曉諭我所統轄的全國人民，要在但以理的神面前，戰兢恐懼。因為祂是永遠長存的活神，祂的國永不敗壞；祂的權柄永存無極！祂護庇人，搭救人，在天上地下施行神蹟奇事，救了但以理脫離獅子的口。」（但6：26-27）

在我們讚美神的恩典同時，可以好好的欣賞魯本斯筆下描繪的但以理。其實熟讀聖經的人的第一個反應可能是：「根據聖經，但以理當時已是80歲了，但是畫裡的他年輕俊美。而且他的衣服呢？」這就要先回到西方藝術崇尚人體美感，更因文藝復興後，藝術家更喜歡寫實地表現出人體的力與美，完美的肌肉線條，健美的身材比例，在巴洛克時期更是放膽地顯露出來，但是人體在這裡並不流於情色，而是表現出自然的美感。健康完美的人體，是不是忠實地描寫聖經記載但以理的年齡，好像就不重要了。另外的主角便是那一群飢餓的獅子，魯本斯善於畫動物，但也未必是信手捻來，矇著眼就能畫出來。這幅畫裡的獅子，是魯本斯在動物園裡寫生而來的，是一種源自北非的巴巴里獅（Barbary lion），目前已經野外絕跡了。您可以想像嗎？這是一幅巨型油畫，真人尺寸，所以當觀眾站立在畫前，面對這十隻鮮活的師子，應該臨場感十足吧。這些栩栩如生的獅子，或坐、或站、或躺、或臥，有走近但以理的，有前進向觀眾的，有不搭理在睡覺的，有齜牙咧嘴想生吞活剝人的。地上有一些骨頭的殘骸，更透露出，這些獅子不是玩偶，而是活生生地，隨時可以將人撕裂的猛獸。但以理在獅子堆中又是什麼心情呢？我們由坑上的天空可以猜測，這應該是第二天的清晨，當坑外大石頭被移開時的情景，但以理頭向上看，雙手合起，他的表情是驚訝出坑的時刻已到？是正在禱告卻被中斷？還是其它的心情？值得觀賞者細細品味。雖說有些評論者說他正處於禱告之中，但以但以理是如此虔誠的信奉者，禱告時應不會是翹著二郎腿；或許魯本斯基於畫中需要的構圖概念，而讓但以理的腿呈現如此的角度，幫助這幅畫呈現更特別的效果。

從構圖上，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巴洛可時期的風格：如聚光燈一般的光源，自然又巧妙地從頂部坑外投射入坑，形成一道光束，不但顯示出坑洞內外亮度的差異，更讓重點放在主角的身上。因此我們通常從但以理的面部表情開始欣賞，他翹起的腿很自然地領我們的目光，到地上躺臥的獅子， 再順時鐘方向看到左手邊站立的，和露出利齒的獅子，再到右手邊的兩隻，並地上的殘骨。這種∝順序可以讓人來來回回地欣賞他的畫。我們也不可能錯過主角身旁的那一塊紅色的布，那既是但以理的衣服，亦有延伸構圖的作用，更在相同色調的畫面中增添一個亮點。您能找到幾隻獅子？筆者在螢幕上放大縮小，看了超過十分鐘，數了無數次，只有九隻。要是您能看到第十隻，請告訴我喔。

正值這一期的主日學，查考以賽亞書，小苓姐妹分享的「就是凡稱為我名下的人，是我為自己的榮耀創造的，是我所做成、所造做的。」（賽43：7）正是說明我們生為基督的人，活著的目的便是要榮耀神。但以理從他不吃王的膳食與酒，一直到獅子坑無傷而返的見證，都可以看出，凡是屬神的人，必將榮耀歸於祂。我們身為神的子民，也必如祂說：「這百姓是我為自己所造的，好述說我的美德。」（賽43：21）願我們的口能常常說出榮耀祂的話，但不是把「感謝上帝，讚美主！」掛在嘴邊說說而已，而是切切實實地，口中稱謝，心裡相信。「若有講道的，要按著神的聖言講；若有服侍人的，要按著神所賜的力量服侍，叫神在凡事上因耶穌基督得榮耀。原來榮耀、權能都是祂的，直到永永遠遠！」（彼前4：11）我們能與但以理一般堅守信靠神80餘年不更改？又能在明知在信仰迫害的陰謀中，仍堅定己心？時間是我們的考驗，上帝隨時鑒察我們的心，願我們都能相互勉勵，即使強權在前，也不致跌到。

（原載於基督之家第三家《棕葉集》51集）

參考資料：

Amuze Art Lectures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 (1614-1616) by Peter Paul Rubens

https：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TXuUoeZYpqI 

National Gallery of Art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, c. 1614/1616

https：//www.nga.gov/collection/art-object-page.50298.html

National Gallery of Art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, c. 1614/1616, Sir Peter Paul Rubens

https：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0Mm7QYRUrFw

Peter Paul Rubens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

https：//www.peter-paul-rubens.org/daniel-in-the-lions-den/

TripImprover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 by Peter Paul Rubens(March 2020)

https：//www.tripimprover.com/blog/daniel-in-the-lions-den-by-peter-paul-rubens

Wikiart, Daniel in the Lion's Den

https：//www.wikiart.org/en/peter-paul-rubens/daniel-in-the-lions-den-1615

Wikipedia, Daniel in the lions' den

https：//en.wikipedia.org/wiki/Daniel_in_the_lions%27_den

Wikipedia, Paul Rubens

https：//en.wikipedia.org/wiki/Peter_Paul_Rubens

名畫檔案，盧本斯

https：//www.ss.net.tw/paint-146_116.html

西方繪畫和雕塑中，為什麼總是以人或人體為主要內容呢？

https：//www.getit01.com/pw20190716765285677/

維基百科，彼得·保羅·魯本斯

https：//zh.wikipedia.org/wiki/彼得·保罗·鲁本斯